听说鹤鸣茶社的掺茶师吴登方有种绝活叫“倒挂金钩”,我那天就特地跑过去看。吴师傅50岁出头,平和而沉默,但玩起盖碗茶的三件套(茶盖、茶碗、茶碟)来,却极张扬。20个茶碗,一只手竟都拿了,5指叉开,一指管一叠,指缝间还卡了茶盖,最后连小指也剑拔弩张地使了大劲,竟将20只碗拿捏成一个金钩,我们看着生怕摔在地下碎成一片。
一趟表演下来,吴师傅面不改色,我们攀谈起来,他告诉我说前一段时间他到墨尔本做表演。澳大利亚人让他评价是中国的茶馆好,还是澳洲的茶馆好?“我怎么好厚此薄彼,只能说是各有千秋。”但吴师傅最后还是忍不住,说澳洲茶馆没有像成都一样有韵味的竹椅。
据说成都的茶馆还有另一套耍法,在老顺兴。老顺兴耍的叫“长嘴壶茶艺”,这个手艺要首推廖大松、廖小松兄弟,而现在在店里掌壶的就是弟弟廖小松。
看廖小松的玩壶要碰得巧。有一次我跟几个老外去老顺兴茶馆喝茶,恰→好廖小松在。他穿着一身黄马褂上来,手里是提着近1米长的长嘴壶掺茶。铜壶滚烫,他却一下子把壶顶在头上,第一招就是一个“童子拜佛”,脖子稍倾,细流便从细嘴里跳出,直奔茶碗,老外下意识地闪避,却都有惊无险。紧接着第二招要把铜壶甩到背后,细长的壶嘴贴着后肩,连人带壶一齐前倾,茶水越背而出,被称做“负荆请罪”。第三招更绝,叫“海底捞月”,人要后仰,茶满后还有鲤鱼打挺,难度极大。折腾半天,只为倒一杯茶,实在要感叹成都人喝茶的劲头。
玩壶的廖小松今年才19岁。我问他那么滚烫的壶贴着身子不疼吗?他撩起袖口,小臂上满是烫伤。头上有块小疤,是练“童子拜佛”烫的。问他,练习时为何不用冷水?小松说,练时不用开水,手没有烫惯,掺茶就会出事。铜壶传热快,一烫,动作变形,滚水满天飞。所以,即便铜壶把手烫起泡,也要坚持。现在,小松手触烫壶,坚持分把钟没有问题,“全是逼出来的!”
地处南二环路上的“皇城老妈坝调茶社”,同样是瞩目成都的“复古大店”。只是“汤药相近,熬法不同”——场面一样的恢宏气派,不同的是墙壁上许多放大的老照片,连洗手间里,都贴了老成都的人物风情画。好像锦城文化,皇城遗风,追着茶客跑,不留死角。中间辟出一大块“场坝”,放露天电影般扯起银幕,即便只有三三两两茶客的夜晚,“坝坝电影”也照样播映,店大不欺客。其饮品千奇百怪,除各类茶叶外,多种植物的根、叶、花、果,皆成饮品。经理李建先生送上来一沓片子,竟是“饮品名片”,晚香玉、紫罗兰、藿香叶、芦荟、折耳根、香茅根……根根叶叶,都被他们拿来泡水,像是要对饮茶理念来一次划时代的挑战,像是要回归“神农百尝”。饮品价格,从20元到1000多元不等。什么东西要卖到上千元?答曰:“银针。”属于白茶中的极品。其时,有茶客正泡着绿意盎然的一种植物,像是刚刚采摘、新鲜青嫩地就放进茶杯。店家说,那叫“青山绿水”,是川南苦丁树上采集制成的。经开水一泡,那厮在玻璃杯中慢慢展叶露芽,很耐欣赏,喝一口,苦茵茵地,清热去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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